2016(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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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你想过这世界那些恐惧的东西没?

什么?我大声地叫。

比如,你的心在背叛你,或者你感到自己很荒唐,却又无能为力......

我经常在夜晚听到一大群生命在低沉地呻呤,他们喘着气大口大口的呼吸,像在一次次吞噬生命,他们似乎很多的话想对人诉说,张着大嘴与紫色双瞳,带着各种颜色的面具,在一个一个我不知道的灰暗空间肆无忌惮地尖叫,又滑稽又狰狞。他们那些血色欲望似乎一直被无形的压抑着,他们在寻找各种方式来挣脱这种低迷的生活,他们的骨头异常的松软,经常在安静之时,我可以听见他们骨骼间碰撞的声音。然后看见他们穿着华丽的衣服与拥有着陌生苍白的脸孔,在那个年度扭曲地生活。

我能感觉到,他们有时对着我笑与哭,他们疲惫与狰狞是那么真诚。而那时,我相信了关于2016的一些传说,像在一瞬间,我被一种强大的电流所击中,知晓了关于未来的一些支离破碎的事情。

于是很多人都开始把我当成神经病一样问我,为什么那么想去2016,我也在问我自己,为什么要去2016,2016就像一个传说,在一个刹那于我脑袋里蹦出来的奇妙的一个意识。使我对它产生了渴望,甚至有时出现幻觉。

然而我是孤独的,有渴望的人多半都是孤独的,无论与多少人在一起,我那颗寂寞的心,永远与其他人有着隔阂,我害怕,那是一种与渴望一直缠绵着的动向,我期待夜死一样的安静与鲜血的洗礼,那样我就可以听见另一个世界的声音。他们与我一样,生活在这个世界寻求不到最想的东西。

我想,在2016,我也摆脱不了,我想,在2016,我应该更加的孤独。

我一直在这个城市一尘不变的苟且地活着,每天挤公交,或者与人压马路,在人群虚弱地喘着气,我变着脸孔对着身边的陌生人傻傻地笑。落魄贫穷的生活是会使一个人崩溃的,我几次爬到这个城市的最高处,凛冽的风与晕眩的刺激使我想跳下去试之,我一直在寻找,一个可以使我心灵安静的地方,于是在那空旷的空间我发愣般地俯瞰这个一直散发着腐烂气息的城市。

感觉生活就是一场幻戏,夜晚终究被黎明代替,一切又都不再遮掩,重新显露无疑,这是一个轮回,我记得日本有位作家写过,每个人在18岁,就会去另一个地方,然后开始另一段18岁。而我却一直在长大,换得那些钱,让我的生活不会太狼狈,同时我深刻的体会到金钱的重要的同时,更加体会到人性的残缺。

我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向往2016。但我知道,在2016的一月圆之夜,我将与我深爱的女子结婚。然后我会抱着她的身子,我们**地从对方身体里寻求该得到的东西,我们是那么的需求着对方,直到带着这份不舍一直离开人间。这是一个从2016来的电话说的,那个声音让人感觉到苍茫,他说得很悬乎,但也很让人坚信,命运中,爱情只是一个棋子,而男人与女人就是这棋子的组成部分。而且我更知道2016我将可能得到我一切得不到的东西。

2016与我们那么遥远,于是我习惯了在2006的土地上,仰望天空,然后再幻想着以后我会不会死去,那种幻觉一直让我感觉很安详,就像生命一直在一种雨露中沐浴,然后会伴随着自然而凋零消散。而那时,我23岁。我想爱,想狠,想变成天空那朵忽明忽暗的云。我想起,好像王小波在《黄金时代》也说过类似的话。而我与他一样,最后都将被锤化掉。

而在这之前,我曾谈过四次恋爱,最后那一次,与我谈恋爱的那个女人突然疯了。疯的时候,我大声地尖叫,我想让她能听见我内心的呼喊,然后我苍白的手使劲地拍在她挂满泪痕的脸,然后扯着她逢苟的头发,一直拖到水龙头下,然后我看着那些冷水从我们头上一直渗透着我们不再鲜红的血液里,然后直达心脏。我随时都可以感觉自己的心在一次又一次的破碎,而我祈求她会醒来说一声她错了或者说声爱我,而那时,我才知道,她从来就不属于我我,她与我以前的那些女人一样只有着躯壳在走,因为她的疯就如我以前的那些女友,因为她们的另一份爱情或者只是填补空虚,而那份爱情与我无关,她们麻木、自私,她们只想找个男人来解脱,我再一次撕心裂肺地的尖叫,想把我即将哭泣的声音扼杀住。于是过后我只是一直地沉默,紧紧地抱着她,然后感觉到她那冰冷的泪水淌过我的手臂,我的心彻底地碎了。

最后,我离开了她,我是贫穷的,但我忍受不了那种对人性的侮辱。因为我并不是情圣,而我只想踏踏实实规规矩矩地做人。

那时,我甚至幻想自己变成吸血鬼,把那些伤我的人的血一点点吸干。我想,也许有时离开也是爱情的某种程度上的完美。我承认了,我不是救世主,我拯救不了任何人。因为爱情对我来说,开始一切都是假的。我只能忍着疼,在2006的这片空间继续让伤痛侵蚀我的千疮百孔的心。

麻木的灵魂,往往是可爱的。而可爱的灵魂,却患上了奇特的病。就像糜烂在冬季的雪玫瑰,暧昧却仍致伤。我就是这样,矛盾甚至趋近于变态的方式维持着不会死去的生命。

我问过很多人,相不相信2016的人会打电话来,然后他们很耐心地告诉你们一些莫名奇妙的事。而最后的结果,他们会骂我有病,或者说,2016,哦,2016,不过我经常接到2017的电话,然后诡异的走了。我成了他们心中的神经质,甚至有的人,会打打电话,叫精神病院的人把我带走。最后的最后,不管我说什么话,都成了滑稽之谈。于是我不想再与他们有过多的言语,因为过度的争吵使我我习惯了沉默,而沉默是一种倾向极端的方式,爆发的瞬间就如全身的血管爆裂而死。

我相信2016,因为那陌生的电话,给我描绘过2016的人与事,那里到处都充满着暧昧的情调,同样有现在的白鸽子在天空中自由地飞翔。或许我相信2016,只是因为这个世界能让我相信的东西实在太少了。

我总是在想,2016的人是不是与我们现在的人一样,那么喜欢说谎。于是我经常梦见了自己搭上去2016的列车,列车上挤满了不同年代的人,他们的表情都异常僵硬。连微笑似乎都是在伪装。而在列车上,我认识了一个叫做安妮的女人,她说,她是从2000年搭上的列车。她还说,她是一位作家,去过很多地方,写过很多有关爱情与宿命、旅行的文字,她有着微微苍白的脸色,穿着蓝棉布格子衣裳与洗得发旧的牛仔与光着脚穿旧式的球鞋,脸上带着隐忍的沉郁,落拓的生活使她脆弱的身体上浅露着高贵,反而显得她有点神秘。她就那样,一直靠在去2016的列车的门边。脸上带着莫名疲惫的微笑,而我看着她的微笑可以随时流下泪来,她是一个会让人误解需要爱抚的美丽女子,可她却比任何人都坚强。每个人从她身边穿过,她的眼神就跟着迷离一次,她在洞察着一些只有躯壳的灵魂,看着她幽兰的眼神,我仿佛看见了我一个轮回又一个轮回的悲伤人生。每次从梦中醒来。全身挂着冷汗。然后我都迫不及待去照镜子,我害怕会发生蜕变。

而我的生活也是,上班,吃饭,写字,睡觉,偶尔去酒吧去与一些陌生的面孔说着奇怪的话,看似喧哗的酒吧,其实都是落寞的颓废,让酒精流淌在浑浊的血液里,那时,我选择我的身体在那里腐烂。生活被压得紧紧的,有时,真想喘口气,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寂寞就像荒野里的野草疯狂地肆意的滋长。而男人是需要女人的,那时,我只想找个年轻的女人,**,做一夜的爱。这是我这个世界的男人一贯的方式,他们买不起房子,娶不起老婆,又玩不起情人,只有在疲惫的时候,找个年轻的女子在她们的身体上来寻求肉体上的安慰。

那晚,我躺在空荡的**,望着天花板上那些被路灯照耀得支离破碎的影子,心里萌生了一种强烈的渴望。然后一个妖媚的女子走了进来,站在我面前后,便开始有规律地脱衣,我看着她那熟练的动作,让我无比地憎恨,而那晚,我爬在她的身上时,我早泄了。然后,我脾气突然像在爆炸,我大声地叫着她滚。

我似乎真的快忘记自己,生活越渐浑浑噩噩,我多次问我自己,为什么我是一个人。

而那段时间,我想起了另一个女人,那时,她住在2016号房。每天深夜,她带着不同男子回来过夜,她长得很完美,唯一缺陷的就是嘴唇的右边,有颗深紫色的美人痣,虚瘦的身材在隐约中露出成熟女人的魅力。

对于我们这个年龄,女人已经不再神秘,而对于这座城市,女人的身体还是那样**着每一个男人。这是一直存在这座城市的规律,我必须遵守。

那时,我经常写字写到凌晨。于是经常听见她与她的男人在**,不停翻动的声音,她敢大声地叫出自己的欲望像月光下的蒲公英在飞舞,有时,我甚至想从墙上打个洞,去偷窥下她的夜生活。而生活就像一个无底洞,里面充满了**与无奈。

有时,我独自拿着几瓶青岛啤酒坐在楼顶喝,看着这个城市的寂寞的身影,然后会有风把我的长发吹拂得遮住眼睛,我的瘦瘦的脸在风里慢慢地扭曲化,那时我会放肆地发笑。偶而她也在,她会走近问我,为什么得那么狰狞。每次等我想好了怎么回答的时候,她就静静地走了。或许每个人都有着她的秘密。譬如我的2016。而我只能悄悄地像个小偷一样,静静地对这座寂寞的城市述说着我的2016。

有时,真奇怪,没事,公司要我办张未婚证,不然就不承认我是单身,让我想到了若干年后,或许我的手上拿着未婚证,结婚证,离婚证,每一个证件都是那么的富有意义。而那时,最后的那一张,才具有法律的保护性。有些事,或许最悲哀的那一刻才能让人刻苦铭心。而鲜血是淋漓的,死亡的恐惧的,你看血的时候,你或许不会疼,因为那不是从你的身体上流出的。这座城市就是这样,连生活方式都与南方的有点隔阂。

在2006的一天,我在家里,接到了一封来自2016的信件,信里说,与我结婚的那女子的名字叫张燕枫。后来,我迫不及待地去邮局查下来信的地址,工作人员都只是摇摇了头,接着一群疑问笼罩着那一群人。而我立刻转身离开那个地方,而以后的日子我,一直都在想,张燕枫会是个怎样的一个女人,是个老太婆?还是妓女?还是个人妖?或者这关于2016的传说根本就是不存在。

我真想问这个世界,我们是如此的寂寞,是爱的太多,还是太少?我想,如果我们拥有很多爱,但这所有的爱无处释放,那么无异于自我毁灭。

世界就是这般变幻莫测,既然让我与一陌生人结婚过日子。我一想就感觉好笑,于是我在一老小巷子见到一个瞎子在那拉二胡,我知道,这是靠帮人算命骗钱的。我相信人的命是注定的,于是我在他身旁坐下,他问了我的生晨八字后,于是我给他说那些关于2016的事,然后他掐指一算,不紧不慢地说,你的命运中将结两次劫,都是你的婚姻。我起身,骂了句,狗日的王八蛋,既然咒我,然后我把我刚才坐的椅子踢倒了。我尽量地让自己不要生气,而我所做的,就像一个小孩子。我能感觉到他在我背后笑,而我落荒而逃,是否也是在他的预料之中。那时,我想起他看我眼神有一些熄灭的灰烬,那时我越来越感觉,这辈子不管我将如何辉煌,最后都以悲伤而终结。

从那时,我不再追问,2016有关的任何事,而是在等这个叫张燕疯的女子的出现,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明年,还可能就是2016。因为我知道,她就是我生命中的最重要的那个人。

在公司也只是开会,或与几个男同事躲在一某个没人的角落,在他们的手机上看着A片,看着那些美丽的女子与长得恶心的男人在空阔地房间空腹地**,心里有一种不平在剧烈地跳动,日子无聊地进行着,偶尔我独自站在马上上,看着远去列车一点一点的消失,时而会惆怅,时而脑袋蹦出了那两列车会不会发生车祸。

一次,去书店,看见一本书设计得很简单,一看的作者是安妮,于是,我想起她靠在2016车的车门边,她有着苍白的脸色,穿着蓝棉布格子衣裳与旧式的球鞋,脸上带着隐忍的忧郁,带着对未来微笑,对现实无奈表情。

去酒吧,对,与几个酒友,拼命地喝新得力,再与几个浓装艳抹的女人疯狂地舞蹈,让寂寞在身体的扭动与腐烂中散发。醒来时,不知**在谁的**。这是生活里最空虚的瞬间。而那时,我脑袋总会出现2016那些人的呻呤画面。

那晚,我又躺在那张空荡荡的**,然后一个妖媚的女子开门走了进来,站在我面前,醉态朦胧的我,感觉她有点熟悉,我止住了她那套有规律地脱衣动作,然后在**,我只是紧紧地抱着她,感觉我在抱着我最心爱的女人,醒来后,才发现,这女人是上次那女的。

你与其他男人不同。你会生气,你会骂人,不过这一点,我喜欢。她站在窗前吸着烟,慢慢地吐出了这句话。

我只是讨厌我们这种邋遢的生活。我还是躺在**,眼睛看着她呼出的烟雾。顿时间,感觉到迷茫。

你应该学会顺从,像我一样。

我笑,点燃了一根中华,我说,是不是要我像你们一样行尸走肉。我声音突兀地尖利起来,我改变不了,或许我不属于这个社会。

我逐渐感觉日渐疲惫,脸色也越渐苍白,2016的某些画面,也越渐明朗起来。

我不知道,八十后的人,是否都与我一样,拼命地赚钱,再无止尽地发钱,再在寂寞的时候,想着一些不可能的东西,比如我的2016。

2016似乎会发生很多事情,结婚,离婚,然后死亡,其实发生与不发生,对现在来说,都无关紧要,因为十年后,我可能一无所有。

那天,我正拉上门去公司,住到2016房的她,也正要出去。她的脸越渐苍白,穿着鲜红醒目的外套,短裙,黑色的长袜,灰色发亮的系带高跟鞋,擦了一脸的粉,涂着冷艳的唇膏,身体里散发着淡淡的女人香,暧昧,**。她瞧我正在不好怀意的打量着她,便对我坏坏一笑,于是两个身体越来越紧,如果用电影语言就是,那时,我们最近的距离,只有零点零一厘米。她用双手,轻轻地搂住我的脖子,然后她的胸脯紧贴着我的前胸,她的手在我的身体上抚摩着,慢慢地,很有规律,我的呼吸开始急促。我以为她是不是性饥渴。接着她对着我的脸吐了口气后,又把她那勾魂的舌头伸了出来,在我嘴唇几毫米的距离之外,蠕动。然后他突然使劲地推了我一下,我的后背与门相撞,她在转身前对我暧昧一笑,弃我而去,周围弥漫着全是她的淡淡香水味。

当时,我并没对她有什么坏的想法,仅仅只是打量,当然没人相信,只有我能感觉到我已经没有那么多欲望。

2006的冬天,我这座城市,下雪了,凛冽干净的雪花飘舞了一个多礼拜,飘着,飘着,与寒气狼狈勾奸像发了脾气的魔鬼拼命地向我的衣服里钻,这个城市,开始更加的寂寞起来了。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整个世界的温暖开始聚集在一个又一个点,我想,2016的冬天,还会不会下雪,像这雪一样,放肆地下,来得过于狂妄。悄悄地,静静地在夜深人静里进入了我们的生活。

那时,我经常紧紧地蜷缩在被窝里,眼前满是自己呼出的气雾,我想假如我一直躲在这个城市的最温暖处,会不会让这场雪下得过于不压韵。就像晨光下的花,一到夜幕降临时就会枯萎,而繁华过后,注定都是凄凉。

整个冬季,我一直在想方设法与2016房的她靠近,那时她已穿上厚厚的羊毛衫。我第一次去敲她的房门,那时,她刚洗完澡,房间里开着暖气。房间放着钢琴曲《THEKISSRAIN》,她的房间很空旷,除了张床,就是一个放衣服的柜子。与一个化妆桌子,桌子的上面,凌乱地放着各种名贵的化装品,化装品的后面放着一大镜子。

她说,你找我。语言冷漠,又出于好奇。她用浴巾刚把自己的身体隐秘部分围住。一半洁白鲜嫩的皮肤暴露在我的面前,就出来给我拉开了门。

我说,听说,今天是你的生日,所以来祝贺。

她说,谢谢。

我说,不用。然后老土一样,从背后拿出了一大把玫瑰花说,希望你喜欢。

然后她微微一笑,用双手扶着我脖子,踮着脚,亲吻了下我的嘴唇。然后我抱着她,我说,是不是发展太快了。她说,她已经习惯了。我说,那开始吧!然后,她挣脱我的怀抱,接着她给了我一耳光。我用手摸了摸脸,红红的。我接着又抱着她,紧紧地搂着她的腰,这次她不再反抗。我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迅速地脱去她的浴巾。然后用我的**压在她的身体上,她在我身下不停地扭动着,时而发出“嗯,啊”的声音,我知道,她的这种声音,并不是发自**,她只是习惯,让我再次涌起憎恨,于是我拼命地进入她的身体,像发疯一样,我知道,我们都没有错,整个房间都弥漫着暧昧,连灯光也是迷人的。

她问,你是不是想这一天很久了。

我说,不是,我只是经常想着你与那些男子是怎么**。

她似笑非笑,然后我给她说,我经常在等你们晚上回来,然后你们**,接着我开始写我的字。你们做的越快,我仿佛写的就越快,似乎那样很和谐。接着,我给她说我的2016,说我将要在10年后,与一个叫张燕枫的女子结婚。

她还是似笑非笑,淡漠的表情对着一切都漠不关心。

那夜后,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她叫玄,而那夜后,我给了他一百元,后来就没找过她,她也没找过我,偶尔我们在开门的瞬间。遇见,也只是问候下,彼此多了点陌生,与熟悉。

2007年夏天。我又收到一封来自2016的信,信是一个叫做安妮的人写的。她说,她已经到了2016。她还说,她还打算在那里住几年,于是在晚上,我又梦见我搭上了去2016的列车。

列车的情形与那时的一样,车上很拥挤,来来往往的人们都是陌生的面孔,唯一不同的是,在车的门边,不再是安妮在那里虚伪的笑,现在那里空无一人。偶尔我从那里经过。想起了安妮说,她是一位作家,写着这个世界的人的爱情与宿命。我很想告诉这里的每一个人,我与2016的故事,我发现他们都很疲惫,僵硬,除了沉默,都在忙着做自己的事。突然,我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很像玄,同样是疲惫,苍白的脸,脸上多了点沉郁。穿着碎花旗袍在人群里里挤来挤去,她太渺小了,甚至就像这个世界独立的一个动物,而所有的动物都可以残忍地将她杀死。我走了过去。然后她消失在人群。接着,我在整个列车上找,列车好像是一条没有终点的路,人们在这条路上,挤来挤去,没有丝毫表情。呆滞的像一个一个的机器人。我找到了列车员,我问他,车上的人,怎么都这样,他说,为了防止去2016的人,在去的路上后悔或者产生其他的什么意外,包括在车上发生爱情,所以在他们上车之前。很多人都选择吃了一种叫做“静止”的药。于是他们在列车上,只能像木偶般,接着,我醒了,我好像知道了很多事情。

晚上,安妮从2016打电话给我,说她在那个年度,认识了一个叫做张燕枫的女子。她很瘦,漆黑如瀑的秀发一直延伸在她的微微驼的后背。她有着透露着女性的冰冷与妖娆。她曾经爱上了一个叫做村上植树的日本男子。她还说,她有个日本名字,叫做村上植美。后来,她被那个男子抛弃后,就一直在香港的一夜总会当小姐。安妮还告诉我,她很可怜。我对她说,我也很可怜,然后,我听见她默默地笑。我知道我们都是这个社会所抛弃的人,只有麻木呕心的思想在支持着我们的躯体如机器般。

后来我总是给安妮打电话,不是没人接,就是打不通。

我不知,她说的张燕枫是不是就是与我要结婚的那位。但是我知道,我的未来可能与这位自称作家的安妮有很大的关联。

后来,马妮告诉我,她曾经也认识一个叫做张燕枫的女子。

她说,你要找的人应该不是她。

我问,为什么。现在她在哪里?我恍惚得有点着急。

她说,去年,得子宫癌死了。

我说,哦。

马妮是我的房东,自从她父母死去后,就给她留下了这家酒店。她整天不工作生活在自己的幻想里,与一群有钱女人混在一起。在这酒店住的优秀男人,基本上都与她上过床。

她曾告诉我,她经常也听到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在聊天。

我说,你不是常人。

她大笑,完全反常起来。然后转身在冰箱里那了一瓶法国红酒,给我倒了了一高脚杯,我透过那一杯红酒,看着她的胸口,我说,红酒不是我这种人能喝的。那时,我贫穷的我,已经喝不起新得利,闲的时候也只是学着他们喝着雪碧加二锅头。

她说,会自贱的人,才有资格称为贱人。然后我又透过那一杯红酒,看着她的胸口,发现她的胸很大,很白。

我发现,我们的话越来越悬乎。我听不懂她的话,她也不听不懂我的话,我们就这样胡扯着。

然后,我离开,我有点不敢看她的眼神。她是与众不同的,与我一样,是这个城市里有着类似神经质的那种人。可她是高贵的,我只能低贱。

我开始有点想2016房的她了,我再一次,敲她的房门时,那已经快07年了,大家都过着春节,外面洋溢着一片又一片的幸福,而我是这个城市单身的人,没有亲人,没有正式的朋友,于是我只有找她,她门没有锁,在我敲了若干下,发现没有动劲,我轻轻地推了下门,在门打开的那一刻,我知道,我后悔了。我从来没看到过她这样的狰狞,她蜷缩在墙角,全身发抖着。脸色雪白,嘴唇干裂,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发不出一点声音,地上放着一个注射器,我知道,她在吸毒,而且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

然后,我着急的把她送到医院,而她一直拉着我的手,不肯放,我知道,她在寻找安慰或者她在找一个人可以免费地为她垫医疗费,这些都不重要,我只知道那一刻,或许我是她这个城市最重要的人。

在医院里,我经常想起上次在梦中,有个女子穿着碎花旗袍,很像她,而当她感觉我在注意她的时候,他就在列车上消失。

在医院,她一直拉着她的手,我发现她就像溺水的人突然碰上一根稻草就会不停地把自己的生命寄托于它,甚至抱着要死一起死的念头。她对我说,不拉我的手,她会做噩梦。我能感觉到她的恐惧,她昨夜的额前的大滴大滴的汗珠,像一个温泉一样,一直地在向外涌。我看她害怕的样子。我用手紧紧握着她那只颤抖的手,我甚至想用我的身体去保护她。

在夜里,我听见她在叫一个人的名字,声音很模糊。于是我把耳朵凑在她的耳边,她好像叫了一个叫植树的男人。

醒来的时候,她告诉我,她妈妈是她亲手害死的。她说,她要她死,因为她爱她。然后她在我怀里哭泣。我有点惊恐。她的经历过于让我产生恐惧。我只能抱着她,紧紧的。她的身体疲惫得就向一张透明的纸,轻轻一扯就会化成碎片,我不能对她有着什么过多的想法,我只是紧紧地抱着她,用我的温柔去擦去她的那些伤痛。

我再次回到家里的时候,是三天后,我就那样一直在医院陪了她三天,很多护士都说,她找到了我这样的好男人,要是其他的男人的话,早都不闻不问的跑了。我只是在一旁沉默地笑,然后躲在厕所默默地吸烟。有时,我会想植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晚,是那年的最后一晚,医院是安静的,我与她在那张病床在紧紧地抱着,然后亲吻,外面有着一阵阵烟花在空中盛放的祥和之声,我听见她在我怀里低低的流泪,我抚摩着她的秀发,眼睛一直向着窗外看去。

我的2016在哪里,现在2007了,9年的时间,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在这9年里能安然地活着。她好了,出了院,她会时常来我的房间,然后我们虚弱的**。我多次意正言辞地拒绝了她。她说,她害怕自己可能活不了多久,她只想用自己还可以引以为傲的身体来报答他们。那时,我真的想揍她一顿,可我最后还是含情脉脉地说,你会好的,我那时,好像很冲动,这是一个与我一点关系都没的女人,我竟然突然之间那么在乎他。然后她问,你真的相信2016吗?

我说,我相信。因为那只是一个希望,我需要靠一个希望而活着。然后,她说,她也相信。再然后,我送她去戒毒所,我知道,我只能做这些。隔个礼拜,我会按时地去看她,看她苍白的脸孔一点点增添着淡血红色,我心里好像落下了一块大石头。

我时常会和马妮谈起玄,她说,你是不是爱上她了。我说,我没,我只是感觉她很可怜。马妮笑着说,也对,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上一个吸毒的女人。不管她再美丽,她吸的都是男人的血。

那时,我已经不再想说,关于2016的事情了,因为我发现,在2007年,已经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马妮说,你真的不想见张燕枫。

不想见。她笑。那时,我开始逐渐感觉,自己是个白痴,怎么会相信有关2016的事情了。那一年,玄在戒毒所呆了一年,去看她成为了生活中的组成部分。而身边的人,都会认为她很幸福。而我并不那么认为,我只是感觉在拯救一个人,好像在拯救自己的灵魂,我的生命是空虚的,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关于2016,我变得开始有点排斥。我想,我还是应该活在现实里。当安妮再一次给我打电话时,玄从戒毒所出来了,我与她住在一起。安妮说,张燕枫,曾经有一段美丽的回忆。我说,算了吧,她有什么,我已经管不了了,也不想去管了。从那次后,安妮再已没给我打过电话。

一天,玄爬在的耳边说,亲爱的,我们结婚吧!

我问,为什么。

她说,因为我爱你,因为你与其他男人不一样,因为你会疼我。

我说,其实我一直在等待我的2016。

她说,其实我不相信2016的,但遇见了你,我相信了。我听不懂她的话,但我知道,她需要我。

然后,我们结婚,那时,我知道她的全名叫颜玄。而那时,我知道更多关于2016的事情。就是我与玄在2012年,要分开,然后她会继续她原来的生活,再后来她找到了那叫村上植树的男人,最后,我的出现,我们再一次结婚,然后,我们在结婚的那天晚上,一起自杀。

这些故事,是我看马妮告诉我的,她说,安妮曾经也给她打过电话,然后告诉了关于我与2016的事情。我知道她不会骗我,因为我们都是写作的,更重要的是安妮说,她亲眼目睹了这个事实。她还告诉我玄一直都知道这一切。包括我爱过她。

现在2008年了,我无意中见到了与我有两夜情的那个小姐,然后玄突然的出现。一切如安妮所说的那样,我们开始变得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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